缓缓地举起骰盅,明非心里七上八下,自己还没有学会颜老头千术中绝技——控制骰子点数。所以并没有把握摇出大或者小。
思来想去,要是颜老头输了还好说,古厉茵可以拿回两块摄魂石,皆大欢喜,颜老头就算是不满也只是骂骂咧咧,嚷嚷几句,不会有什么实质损失。可要是古厉茵输了,那就有可能是世界末日……
明非仔细地思考了两种结果,预想事实告诉他,必须坚守女朋友第一的底线!野蛮女友发飙可不是闹着玩的……
众人兴致正酣,纷纷鼓掌欢笑,起哄者不在少数。
有人小声议论:“古厉茵大小姐诶,闻名赌场的美女赌神。”
“那边的老疯子可是颜家首领!”
“这倒奇了,四大家族来了两家,赌局有面子了!”
“支持古小姐!女神必胜!”
“我一看这老家伙就晦气,肯定没戏!”
众人七嘴八舌,赌场的人全都被这一桌吸引了过来。
……
从现场的气氛看,古厉茵的呼声极高,白富美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……反观颜老头,几乎找不到一个支持者,就连明非都不看好他,谁又能看好他呢?
客观来说,颜老头天天出千,身经百战,一定技高一筹,虽说支持古厉茵,可不得不为她捏一把汗。
见人越围越多,荷官发话:“赌局已开,起盅验骰!”
明非跟随着荷官的授意,一边左手抬起骰盅,一边右手拿起一颗骰子,左右手分别交替,向桌子两侧的两人示意。
他学荷官的样子,一本正经地说:“嗯,古小姐,颜先生,确定没有问题了吗?”
被他这幅憨傻样叫了一下子古小姐,她差点笑出声来。
明非:“如果没有,问题,我们就……”
“慢着!”古厉茵突然打断,明非措手不及。
明非咳嗽一下:“古小姐,你还有什么事情吗?”
古厉茵一把夺过骰盅,取出一块帕子说到:“你看,这骰盅里面全都是灰,太晦气!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脏东西!”
说着,骰盅被擦的干干净净,递还到了明非手上。
明非:“请问还有问题吗?”
古厉茵露出微笑:“暂时没有了,开始吧!”
明非:“颜先生呢?”
颜老头:“没有,快开始吧!”
两边都准备好了,桌上放着两块价值不菲的石头。众人簇拥着赌桌,就这个场面而言,绝对不输给任何电影里的赌神对决。
明非向天大喊:“现在我宣布,开始!”
颜老头凝眉瞪眼,满脸的严肃,反观古厉茵倒是非常的淡定,看她的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。
明非猛地一甩骰盅,骰子应声收入骰盅。由于只有一枚,操纵起来很容易,并不会摇出来。
颜老头闭上了眼睛,细细地听骰子的活动。每一下都进入他的耳朵,每一声都牵动他的神经,不能出一点纰漏,每一次都可能造成结果判断的失误。
古厉茵不慌不忙,表情轻松,既不认真听,也不认真看,好像自己在看电影一样。明非看到古厉茵的表情,不知她到底是有把握还是不在乎。
骰子继续摇晃,明非手有些酸了,底下的赌徒们纷纷跟随着手摇骰子的节奏拍手。气氛热烈,场面壮观。即使这样嘈杂,颜老头似乎并没有被干扰,依然细细地听。
古厉茵:“你要够了没有?差不多得了,不就猜个大小。”
明非听到她的声音,好像听到了指令一样。骰盅向下狠狠地一砸,骰子与桌面碰撞了几下,没了动静,众人停止鼓掌,一言不发,屏息不语。
古厉茵:“现在,猜大小吧!”
颜老头:“古丫头,是你先,还是我先啊?”
古厉茵:“您是前辈,我不想占您的便宜,还是我先吧。”
所以的人都明白,对于赌技相同的人来说,先说的并不占优势,因为先暴露不仅可能为对手提供参考,而且还可能被对手出千篡改结果。
颜老头的便宜卖乖:“这怎么好意思呢?”
古厉茵:“颜叔叔还是别客气了,就我先来吧。”
颜老头: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明非脑子没有这么快,一时间没有体验出两人究竟有什么算计。
古厉茵:“你知道吗?我这人最喜欢猜小,而且是百发百中。不知道颜叔意下如何?”
明非敏锐地捕捉到,古厉茵敢这么说,似乎颇有把握。他问道:“古小姐,您选小,您确定吗?”
古厉茵:“我确定!”
她的表情非常自信,仿佛可以透过骰盅看到结果一样。
突然,颜老头哈哈大笑,笑得大家都一头雾水。这是什么情况,又是什么意思?
颜老头:“古丫头,别说我做叔叔的欺负你,你就不再想想了?”
古厉茵:“不需要了,我相信我的直觉!”
颜老头:“好,那就休怪我赢下此局了!”
一听颜老头这么说,明非心里犯嘀咕,目不转睛地盯着骰盅。
颜老头举起手来,狠狠地拍在赌桌上,只听啪地一声,简直要把桌子拍散架,颜老头大喝一声:“我赌大!”
由于这一掌力量太大,明非一下子意识到,这不是在拍桌子,这是在出千!一定是的,第一次见颜老头就是这样的,这是老千一贯的作风和手段!他一定更改了结果,他一定知道骰子是什么点数!
如此一来,古厉茵败局已定,寻常的赌徒没看出门道,明非却心里明明白白。
一大一小,赌局已成,明非着急地看向古厉茵,可古厉茵却朝他淡定一笑,好像自己才是赢家。
明非只能干着急,暗示古厉茵用一些手段,可古厉茵似乎不为所动,抱着肩膀淡定的很。
荷官:“好了,一大一小,可以开盅了!”
众人开始躁动,气氛不平静了,所有人都提起一口气,期待结果,这两颗摄魂石究竟花落哪家?
明非挤眉弄眼,意图告诉古厉茵想想办法。
可古厉茵不为所动地说:“明非,开盅吧!”
颜老头:哈哈,那就不好意思啦!”
他笑起来,所有人都以为他胜券在握,看来结局已定。
几百只眼睛在这里看着,期待结果,明非没办法,只能开骰盅。
手提起骰盅,慢慢地向上抬。下面的人,咱在前排的脖子伸得老长,向前探头,站在后面的全部垫脚,脖子伸得更长。
明非突然猛抬骰盅,那枚精致的骰子赫然立在桌上。
定睛一看,点数正是一个红色的环,那孤零零的一个单环宣布着古厉茵的胜利。
全场沸腾,虽然不是他们赢了钱,不过见证了这么精彩的赌局还是非常值得庆祝的。
掌声此起彼伏,明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,转头看向古厉茵,发现她依然只是微笑,没有惊喜,没有激烈的情感表达,仿佛早已预定了胜利的结果。
明非实在是没有想通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古厉茵到底又是怎么赢得?这丫头居然隐藏着这么厉害的赌技吗?
他甩了一下骰盅,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,似乎有一层黑灰撒在手上。明非却心头一惊:比赛前古厉茵明明都擦过的,为什么还会有黑灰。
再一看古厉茵,她的笑容发生了变化,抓人的大眼睛好像在说:“你猜对了!”
可明非一头雾水,啥也没猜出来……
若说有一个人比明非还困惑,那就是颜老头。他更加没看出破绽,也更加没看明白,更不愿相信自己输了。
在众人的欢呼中,古厉茵伸出双手,示意安静下来,听她讲。
看见这个手势,大家纷纷闭嘴,想听听新晋的赌神怎么说。
古厉茵:“承蒙颜叔叔让我,我侥幸猜对了,大家也是见证人,这石头我就拿走了,颜叔,可以吧?”
颜老头虽不情愿,可几百人看着,也没法子,只能就范:“你拿走吧!我们两清了!”
他刚准备灰溜溜的走,却被古厉茵叫住:“慢着!我们是两清了,可还有一桩债务没有算清楚啊!”
突然提高的调门,意味着有事发生。明非静静吃瓜,准备看好戏。
颜老头:“还有什么,石头都给你了。”
古厉茵:“你可想明白了!你我的赌局只关乎你我,可你和明非公子的账好像还没清呢!”
颜老头:“你们不是一起的吗?”
古厉茵冲明非眨了一下右眼,俏皮一笑:“谁说我们一起的,我不认识他,多不多啊?”
明非心领神会:“对,我不认识她,我俩之前没见过。”
颜老头恍然大悟,原来上套了,他怒斥:“你们俩合起伙来坑我!”
明非抬头看天吹口哨,古厉茵则添油加醋,煽风点火:“何谈骗呢,我记得明非好像是说抵押给你的,如今你还不出,你就是欠明非一颗摄魂石!大家评评理,对不对啊!”
这一发动群众,效果明显。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举起道德大旗谴责老赌鬼。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老家伙无地自容,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。明非还没有完全理解古厉茵的用意,不过看这个老赌鬼窘迫一次,还真不容易。